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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4章 怪奇馬戲團1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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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4章 怪奇馬戲團8

夜晚。

小鎮的夜晚總是來得很早, 約莫七八點鐘的時候天幕已經擦黑了,一輪殘月掛在天際, 周遭縈繞著幾顆小小星子。

怪奇馬戲團營地卻十分熱鬧。

大帳篷裏燈火通明, 不斷有打扮得宜的紳士與淑女進出,還不忘相互寒暄。

小鎮的居民已經觀看過昨晚的表演,一致認為此次前來的是個經驗豐富, 戲法一流的馬戲團,自然也期待起了後續的表演。

今天晚上,似乎是馬戲團裏的馴獸師表演的。

團長在昨日就向觀眾們介紹過,他們的馴獸師是一位來自東方的, 黑發黑眼的美人。

馴獸師常見,黑發黑眼的美人也不算少見。小鎮雖然閉塞, 也能聽到許多外界的消息。但兩者的結合就沒見過了。

“我敢保證, ”這位紳士做派的團長向觀眾們擡了擡帽檐,用十分誇耀的語氣描述這位馴獸師:“他將會是諸位見過最動人的黑發美人,是最勇敢又最善良的馴獸師。”

他的語氣讓觀眾們哈哈大笑, 他們可是聽過怪奇馬戲團的名號。裏面就有一個“狼孩”, 在狼群裏長大, 一直到成年被帶回人類社會也保持著野獸的習性。

據說在從前展出的時候,還因為暴怒傷過前來參加展覽的觀眾,輾轉幾次又被怪奇馬戲團買下來。

想要馴服一只野獸可不容易,尤其是有傷人前科的。團長還強調了馴獸師的美貌與膽量……

觀眾們不由得好奇起來, 究竟是一位怎樣的黑發美人呢?

有相熟的紳士不由得問團長:“有什麽出色的東方美人會自願到馬戲團裏工作, 還是馴獸師這樣枯燥危險的工作?”

他見過自稱能帶來“東方美人”的人,最後都是拿黑發的人充數。少數也是在船上顛簸幾個月, 形容消瘦地看不出樣貌的東方人。

而且馴獸師的工作很危險, 是和聽不懂人話的野獸打交道, 真是容貌出色的東方美人,為什麽要做這一行當?

“您知道,”面對觀眾的疑惑,king只微笑:“這是馬戲團的奇跡。”

“今天多了這麽多人?”雲芽站在舞臺後面,隔著簾幕往外面望,驚訝地發問。

昨天帳篷裏的位置幾乎都坐滿了,他本以為那就已經很多了,沒想到今天會多這麽多,連角落裏都站滿了人。

不是……今天有這麽多人要看他的表演嗎?

雲芽的臉白了又白。

king站在他旁邊為他掀起厚重的簾子:“是的,小鎮的居民都很好奇馴獸師是誰。”

“那也不能這麽多啊……”雲芽抿唇,下意識去上衣的下擺,卻只觸碰到微涼的織物。

他低頭不出所料地看見自己身上的那件熟悉的裙子,質地柔軟,觸感微涼,很貼合地包裹住他單薄的身軀。

雲芽找到連體嬰姐妹,表明來意詢問能不能借一下針線之後。她們非常熱情地拿出來小匣子並且表示可以把化妝盒也給雲芽使用,還能親自給他打扮妝飾一下。

他看著裏面一堆花裏胡哨的首飾和珠寶就頭暈,還有什麽用途迥異的脂粉和香水,連忙擺手拒絕。

為了演出勉強穿一次也可以,打扮完之後再上場算怎麽回事?

但最後他還是沒拗過連體嬰姐妹,不知道是不是生而連體的緣故,她們的力氣格外地大,一下子就把雲芽按在座位上了。

“親愛的,”其中的姐姐微笑著表示:“上臺之前都是要化妝的,如果你不願意讓我們來,那就是團長為你上妝了。”

讓king給他化妝?

雲芽光是想了一下那個畫面,平時表現得彬彬有禮,但態度言行都很暧昧的king來給自己化妝,那他還不如……

還不如自己隨便在臉上抹幾筆充充數呢。

雲芽在心裏補充,king看上去也不像是會給演員化妝的人啊。

他把問題說出來,連體嬰中的妹妹就笑。

她說:“團長對馬戲團的服裝和妝容很嚴苛,之前我們要上臺都是要經過他點頭,也會指導我們怎樣搭配的。”

雲芽抿唇:“是嘛。”

那king還挺精益求精的。

他就乖乖坐在椅子上,任由連體嬰姐妹在他臉上捯飭了。

一番折騰之後,姐姐讓雲芽睜開眼。

她們竟然還頗有經驗,並沒有多做裝飾,在眼尾處抹了幾層亮晶晶的亮粉,把原本就上翹一點的弧度勾勒出來了。

雲芽的眼型是很圓的那種,瞳色清澈。又濃又密的睫毛垂下來,這樣勾勒一下竟然有種無端引誘的意味。

妝容並不濃,穿著king給他選的那件白色裙子,堪稱純白無暇,很符合他整個人的氣質。

連體嬰姐妹誇讚自己的技術好,以後可以給雲芽專職化妝。但雲芽照了照鏡子卻覺得別扭,道謝之後就去舞臺後面準備了。

淡妝……舞臺那個燈光照下來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吧,雲芽這樣安慰自己。

距離表演的時間越來越近,雲芽的心緒也亂糟糟起來。

他用不甚信任的目光看著king:“你真的沒有多做宣傳嗎?”

要不然今天怎麽會多這麽多人?

king失笑:“怎麽會?”

“我只是如實告訴他們,”king說:“今晚有一位馴獸師要表演,他們可能是好奇東方來的馴獸師是怎麽樣的吧。”

雲芽還是不怎麽相信。

king看他:“親愛的,不用低估你的魅力,昨晚就有人向我打聽你了。”

“誰?”雲芽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
king描述:“一個棕色卷發的年輕人。”

他看著雲芽忽然回想起來,唇角勾起一個弧度:“他可真是個冒冒失失的年輕人,在馴獸師還沒有出場之前就貿然詢問能否知道你的名字,並且和你見一面。”

雲芽警惕:“你沒有答應吧?”

king笑著搖頭:“見不見是你說了算的,怪奇馬戲團又不是……”

後面罕見地停頓下來,聲音消散,最終化成了king嘴角一抹頗為戲謔的笑,並沒有說出來。

雲芽抿唇也沒說話。

又不是什麽,不是拉.皮.條的地方嗎?

雲芽心底無語,king怎麽這麽喜歡信馬由韁地說話啊。

對亞歷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,才見了一面的人就對他這麽熱情,熱衷於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份,還跑到馬戲團看了一晚上表演。

沒有意外的話,今晚他還能在觀眾臺上看見亞歷。

雲芽只能對此表示沈默。

眼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,雲芽還打算去看看自己今晚的表演道具。

他為這一場表演準備了一點簡單的道具,也是唯一能和“馬戲團”掛上鉤的東西。

雲芽站起來:“我去前面了。”

king替他掀起簾子,看見白色的身影越來越遠,奔向白狼那裏。

怪奇馬戲團的演出準時舉行,觀眾們早已在席位上等候多時。

今天的表演沒有昨天那樣讓人大笑的開場,平日自詡矜持的紳士卻很沒有禮貌地、直勾勾地盯著舞臺上看。

因為一個從未見過的,穿著純白裙子的黑發美人靜靜站在舞臺中央。

那真是個貨真價實的東方美人,烏黑的短發,雪白的膚色,唇瓣是淡淡的薔薇紅,五官是小鎮居民們沒怎麽看過的柔和輪廓。

他的瞳色像黑曜石一樣黑,膚色又格外雪白,在如炬燈光的照射下顯得對比更加強烈。

細白的小腿從裙擺下面延伸出來,循著主人的心情小幅度走動,不安地在舞臺上徘徊。

像幼鴿的翅膀,微微晃動的時候翩躚欲飛,又讓人分不清是裙擺更白還是下面纖細的弧度更白。

觀眾們還不清楚東方美人的性別,已經先楞住了。

透亮的燈光照在他身上,一覽無餘。不管是黑亮圓潤的眼睛,微微顫抖的眼睫,還是可愛的挺翹鼻尖,都清清楚楚呈現在觀眾面前。

眼尾塗抹的一點亮粉亮晶晶的,隨著眨眼的動作

這是一種不同於他們審美的美麗,硬是要挑毛病可以說面孔不夠深邃,身形太單薄,不符合豐滿的審美取向,但這都不是他的缺點。

他的美是那種讓人很舒服,一眼心生憐愛的。像藏在蚌殼中的小小珍珠,半點不願意暴露在人前,但人們又知道珍珠的圓潤美麗。

這位東方美人像是在看著舞臺上的每一個人,又像是誰都沒在看,目光只是輕輕掃過,不會為任何人停留。

他身形單薄,穿著潔白裙擺,乍一眼看上去很像什麽十八九歲才成年的少女。但胸前平坦的弧度有明白地告訴觀眾:這並不是少女,而是一位漂亮的,神情頗為猶豫的少年。

好像再大聲說話都能驚擾到他,讓好不容易停留下來的白鴿飛走。

不約而同的,整個帳篷裏陷入寂靜,觀眾席位上只能聽見此起彼伏的呼吸聲,伴隨著壓低的驚嘆聲。

這似乎讓東方美人更緊張了,他要用點力氣才不讓自己發抖得太厲害。

他一只手握著一根細長的小皮鞭,另一只手牽著鏈條——倒是符合馴獸師的身份。

鏈條的另一端連著項圈,是那種專門對付大型野獸的項圈。特質的皮革柔韌,確保它們無法掙脫,上面還附著尖刺。

明明是給野獸戴的東西,現在卻套在個人身上。

那人身形高大,膚色發色都近乎於雪色。裸露出來的上半身精壯,肌肉線條十分流暢,和身邊柔弱纖瘦的馴獸師比起來簡直是什麽可怕的野獸。

他的五官還能說是英俊,但瞳色異常淺淡,像雪地裏生活的狼類,躲藏在暗處只等獵物的到來。

眼神也格外兇戾,直勾勾地盯著人看,他身上怪異的非人感就更重了。

鏈條似乎都無法真的束縛住他,下一秒就能掙脫開來一樣。但他又是主動昂起脖頸,好讓瘦弱的馴獸師不要太吃力地牽著他。

好像在告訴觀眾們,他是自願把弱點送到他的馴獸師手上的。

他不怕皮鞭也不怕鎖鏈,用與兇惡外表不符合的柔順姿態停在柔弱美麗的馴獸師身邊。

這一幕,美人與兇獸的對比更加強烈。

一面是純白的美麗,站在那裏就讓人心生憐愛,根本挪不開眼。另一面是非人的怪異,光靠外表就夠當成什麽怪胎禍根了,卻和罕見的東方美人站在一起,臣服於他的美麗與柔弱。

馴獸師……有觀眾想起來今天的表演確實是馴獸師帶來的,不禁感嘆,怪奇馬戲團並沒有誇大他們的說辭。

這位少見的東方美人確實有特殊的馴獸技巧。

“奇跡……”包間裏的亞歷聽見從隔壁傳來的聲音,帳篷裏的隔音並不算好。他聽見對方喃喃自語:“確實是馬戲團的奇跡……”

接二兩三的驚呼聲應和著他。

從亞歷的視角看,觀眾席上幾乎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去觀看。恨不得把望遠鏡扣在自己臉上,沒有望遠鏡地就擠開前面人,試圖看見更清晰的景象。

他自然也緊緊捏著望遠鏡,灼灼目光幾乎要把薄薄的鏡片盯穿。

亞歷心裏泛起一股酸溜溜的味道。

當然是奇跡,這可是他一見鐘情的對象呢。

雲芽站上舞臺差點忘了自己要接下來要表演什麽。

這其實也怪不得他,排練的時間太短,幾乎是趕鴨子上架。而且觀眾的反應太大,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緊緊盯著他,讓他整個人都很不自在。

但這是在舞臺上,他一動所有人都能看見。雲芽深吸一口氣,讓自己心情平覆下來。

雖然很緊張,他也得把表演繼續下去。

雲芽眨了眨眼睛,晃了晃手裏的鏈條示意白狼準備開始。

他這次準備的是很簡單的輔助道具,讓king給他搬來了一具平衡木。

戲法的很簡單的一種,而且他特意挑了裏面最矮的、桿子最粗的,還讓king給他搬來了厚厚的墊子,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摔下去。

雲芽也知道自己的表演是真的很拙劣,沒有高超的雜技技巧,更沒有膽大的炫技。甚至連安全措施都是做的最好的,生怕出事一樣。

即使是這樣,面對七八米高的平衡木,雲芽也一陣頭疼。

怪奇馬戲團稀奇古怪的道具很多,用於雜技表演的也有不少,但雲芽看一眼就都拒絕了。

原因無他,要麽是過分誇張的走鋼絲,幾個人才能一起表演的疊疊樂,還有什麽雲芽看都沒看過的玩意。

他一開始甚至連這個平衡木都不想選,他也沒練過平衡,知道自己站上去就很容易摔下來。

但時間太緊迫了,不選一個他就是真的要站上去表演一二三木頭人,和觀眾面面相覷了。

不過現在……雲芽在白狼的協助下晃晃悠悠站上平衡木的一端,觀眾的反應,也還好?

至少沒有他想象中最差的那種看見他搬墊子就喝倒彩,站起來就要離開的情況。

小鎮上的觀眾這麽寬容嗎?雲芽回想起昨天表演裏他們的反應,覺得有點不太一樣。

他試圖再看一下觀眾們的神情,卻被燈光晃花了眼。也不僅是燈光,望遠鏡的鏡片折射出的光芒散開來,遠遠地暈開光圈。

雲芽只得微微瞇起眼,額角也滲出一點汗珠。

他呼氣吐氣,拼命回憶著走平衡木的技巧,顫顫巍巍邁出一步,試圖讓自己的步伐不要顯得太晃悠。

這時候他自然把手上的東西都放開了,小皮鞭扔在地上,白狼則是緊張地在地上望著他。

雲芽費力朝他點點頭,讓他不要擔心自己。

他的努力是有一點效果的,不知道多少步下去終於前進了一段距離,這也得到了觀眾席位上的掌聲。

似乎是怕驚擾到他,鼓掌的聲音都很小。

雲芽只是抿唇,緊張地連聲音都聽不太清楚。

離地面的距離還是有點遠了,他走錯一步都能掉下去。雖然說掉下去有墊子接著也不會怎麽樣,但這樣拙劣的表演還能失敗……那也太丟臉了吧。

另一邊的觀眾席位上。

平衡木擺在舞臺正中心,視角很清楚,東方美人裙擺的起伏都清晰可見。

要是平時看見這樣的表演,他們肯定會覺得馬戲團是在糊弄他們,連這點不驚人的高度都要擺上厚墊子。

但是現在,他們甚至比走在平衡木上的人還緊張。

平衡木約莫成年人一掌寬,現在雪白的足心顫顫巍巍踩在上面,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。

為了保證安全,馴獸師是沒有穿著鞋襪上去的,這就讓觀眾欣賞到他圓潤的腳趾和精致的足踝了。

裙子的下擺順著他走動的方向擺動,時不時露出粉潤白皙的膝蓋。要是最底下的觀眾往上看看,似乎連上面纖細動人的線條也能看見。

馴獸師似乎連防備心都沒有多少,內襯很短,勒著豐潤一點的大腿,在那裏都留下一圈紅印。

這一隱晦的發現交代在觀眾們暧昧的視線中,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。

行走間,雪白的小腿一晃一晃,平坦的胸膛隨著呼吸不斷起伏,繃緊的足心用力保持平衡。

眼見就要到終點,有人不禁喊道:“天吶!他就要成功了!”

雲芽這時候就沒什麽力氣了,眼下一個踟躇就踏錯一步!

他的身體搖晃起來,這次幅度比之前都大,已經到了要失去平衡的地步。

方才開口的人訕訕閉上嘴。

雲芽緊張,步伐就越混亂,搖搖晃晃差點摔下去,好在這時候已經接近終點了。

他咬牙,低頭對上白狼瞳色淺淡的眸子。

白狼在看著他。

這一認知雲芽卸下所有力氣,快走幾步,任由自己摔倒在白狼懷裏。

白狼穩穩當當接住他。

下一秒,帳篷裏爆發出如雷的掌聲。

數不清的金幣和鮮花在望舞臺上拋,金幣翻滾叩擊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,沒人要一樣砸到帳篷各處,混雜著人們的尖叫與歡呼。

但雲芽已經什麽都不想管,反正白狼接住他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好尬(躺),對了,作話裏說的發紅包是限時不限量的,在後一天更新之後就不會回到那個章節繼續發紅包了,一般是二十四個小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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